像樣的玩具

帶孩子回娘家，小恩問，有沒有帶一些她們的玩具啊！老實說，這是個奇怪的問題，我們出門好像從來不帶玩具，況且，所謂的玩具，家裏像樣的玩具少的可憐，除了一些布偶之外，拿的出來的，可能就是那一套小小的軌道火車了。但外出到朋友家或開會時，我會準備一些可以打發她們時間的東西，比方說蠟筆跟紙。但孩子既然問了，就該給她們一個說法。我想起放在車上，裡面裝滿棒針、毛線和一些剛做好不久的小地精的那個提袋，就跟恩說我有帶毛線，可以讓她們作編織，恩確定小地精也放在提袋裡之後，就微微笑沒有繼續找麻煩。到此，我也鬆了一口氣，孩子的問題，如果沒有給她們一個滿意的答覆，就可能變成她們找碴的藉口。
外公家真的什麼玩具都沒有，但孩子不以為意，她們玩大人的室內拖鞋，把小椅子層層疊疊堆放，再把兩隻小地精拿出來，住在用鞋子堆疊，像是城堡的建築物裡頭，忙得不可開交。連阿公阿母看到都覺得好奇，怎麼連拖鞋都可以這麼好玩？是啊！我的世界所見，真的是一堆舊的拖鞋和鞋子，但看孩子專注的眼神，早已沉浸在她們自己幻想的世界，和大人所思所見，是很不一樣的世界呢！
我不知道一般的父母會怎麼看待這件事情，但我慶幸阿公阿嬤也沒有阻止她們玩拖鞋，這樣我才可以輕鬆地幫她們作一些瑣事，悠閒地煮一頓共享的午餐。阿公阿嬤也真的很可愛，我說孫子難得來家裏，就不要看電視，專心和孫子玩，她們就真的把電視機關掉。孩子的天真和無窮盡的活力很能帶給老一輩人開心，在她們的眼裡，小孫子怎麼看都有趣。
孩子可以如此自得其樂，最開心的，當然就是身為阿母的我囉！這樣我不僅可以省下買玩具的錢，也不愁孩子有機會無聊。以前姊姊還沒上課之前，兩姊妹最喜歡把家裏的東西搬出來玩家家酒，這其中包括我送給她們的布、穿不著又無法送人的小洋裝之類不像玩具的雜物，還有家裏各式各樣的提袋、桌椅等等，只要阿母沒有作聲表示不可以，她們就盡量挑戰我忍受的限度，把客廳裡的東西來個大搬風。大部分時候我都無關緊要，只要不要把被子在地上拖來拖去，沾得滿是貓毛，只要不要把黑漆漆的抹布拿來當頭巾用，只要在我被滿地的雜物絆倒時，可以識相地趕快收拾...通常我不會隨便就因此而抓狂生氣，除非，有人玩了又不收拾，讓阿母碎碎唸到發脾氣，這樣"代誌就大條了"。
現在姊姊上課去，小綠一個人在家，也可以自得其樂，她會安安靜靜躲在房間裡，偷偷拿姊姊的東西下來玩，再放回去，但通常都手法拙劣，很快就被眼尖的姊姊發現而遭一頓罵。我看在眼裡是好笑，通常都會跳出來當和事佬，讓小事化無。
天氣好時，庭院裡玩可以玩的東西更精彩了，一只破掉的炒菜鍋、廢棄的烤箱，和一些無用的廚具，配上落葉、沙、泥土和水，一道一道精心塑型配色的菜餚一一上桌。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，外出散步時，孩子會帶回各式各樣的野花野草，變成客廳裡美麗的裝飾。這其中，嫩黃潔白的咸豐草永遠不會缺席，她們的熱情與活力，就好像孩子一樣，一直一直都會不停地綻放。
真的不是為了省錢，也不是偷懶，所以不給孩子一些像樣的玩具。孩子天馬行空的無限創意，大人望塵莫及，早就被現實磨得失去想像力的大人，該如何用自己有限的想像，給予孩子一個無限的世界呢？與其這樣，不如把空間讓出來，讓孩自己去發現與創造，我想一定會比大人所能給予的，要精彩很多很多，這是我的觀察與發現。